听到马蹄声而回过神来的旅人发现自己已然被包围了。十几名端坐在马鞍上的骑手操控着坐骑呈半圆形将自己围在中间,仅仅把身后方向的湖泊空了出来。
手里持着武器,身上穿着铠甲,是坎达维王国的士兵吗?不,应该不是那样的,虽然手中持有武器,但那些武器的做工并没有好到能被做叫军用品的程度,弯曲的剑身也说明这些金属块根本打一开始就是些用废铜烂铁打造的破烂玩意。
再说盔甲,明明端坐在马上的有一、二、三、四、共计十一人,然而并没有人拥有一副完整的盔甲,差不多两套完整盔甲的组成部件零散的装备在骑手们的身上,有的人分到了护手,有的人分到了臂铠,还有的人什么都没有分到。
没品的大笑,夹杂着沙粒的乱发被灰尘覆盖的脸庞也与正规军士兵应有的形象相去甚远,与其把这些马上的骑手和正规军士兵比较,倒不如把他们和那些潜藏于山野烧杀劫掠的盗匪相提并论更为贴切。
不,已经不是拿不拿来比较,和谁放在一起提出更为贴切的问题了。密密匝匝长满粗髯的嘴角挂着下流的坏笑,贪婪的目光中带着嗜血的欢愉——错不了!不折不扣,这群家伙是伙货真价实的强盗。旅人瞬间明白了自身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
真是的,明明好不容易才从悲伤的心情中恢复过来,这群家伙也太不会看气氛了。
“喂,那边的小个子女人,别走了,你被我们包围了。”
“喔噢……?”
旅人像是还没弄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愣愣地看着拦住自己去路的马队。
“打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还有把那匹马也留下来,如果顺从的话我们抢完之后你爱去哪去哪,如果反抗就让你的脑袋和身体彻底分个家!”
“打……劫? 让我把最贵重的财物统统交给你们,是这个意思吗?”
大概在踏上这趟旅途之前,面前的旅人可能都没怎么出过家门,居然在嘴巴里反复消化着”打劫”这个简易明了的单词,自己就是因为脑袋不灵光当不上大法官才跑来做马贼的,这个小个子女人居然也是这么个笨蛋,克努特甚至开始产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了。如果不是魔国的女人在爽够了之后真想放了她啊。
“嗯,就是那样,识相的话把身上的东西全部交出来快点滚!”
“哎?!果然是抢钱啊!那我可要还击了!”
“还击?哈哈,你那副小身板儿还没我手里的剑高呢!”
克努特被旅人逗得哈哈大笑,还击?拿什么还击?那弱不禁风的身体恐怕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锻炼吧。所以对于接下来旅人做出的举动,他并未阻拦。
矮小的旅人走到栗色骏马身前,在踩空了几次脚蹬之后终于跨上了马鞍,这一举动更是引得匪徒们捧腹大笑,幸好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有一身精湛的骑术,不然非要摔下马去不可。
马贼间爆发出轻松愉悦的气氛,但这气氛只维持了不到片刻。
跨上骏马的旅人瞬间稳住了身形,一扫之前的不堪。单手熟稔地操控住马缰,双膝向内稍稍用力夹紧马腹,壮实的骏马化作了栗色的旋风,狂暴地向着敌阵席卷过去。
在狂风粗犷的嘶吼中,一名马贼甚至来不及改变脸上的表情,带着猥琐的笑容跌下了坐骑。
“切,这矮个子女人有武器!杀了她!”
己方队伍中的第二名牺牲者出现之后,克努特终于看清了旋风的真身。以疾风迅雷般的速度切入本阵的是栗色马,打倒自己手下的是跨坐在马鞍上面的矮个子,矮个子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光是看看就能感到彻骨凉意的半手剑,原本这把剑是安放在马鞍上的吗?可恶,大意了。光顾着辨别矮个子本身是否有携带武器,忽略战马了。身为原骑兵居然在这种细节上失误,真是丢脸。难道是自己的好运用尽了?怎么可能,气运这东西不过是强者的谦虚,弱者的托词而已,说到底对方只
是一个瘦弱的矮个子,如此货色只要自己冲上去和他交战,用不了多久这个发动了偷袭的卑鄙家伙就能跟这世界彻底说再见了。
“别慌张,保持队形,对方不过一个人罢了!”
大声怒斥着手下强迫他们镇定下来,克努特抽出马刀在旅人迫近之际突然对准旅人的头部砍了下去……
握住刀柄的手腕没有传来应有的反馈,在刀锋下落的同时,旅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侧过头回避了克努特充满自信的一击。“嗤啦”,刀刃仅仅撕裂了遮挡住旅人面貌的兜帽以及几缕飞舞在青空中的银色长发。
“女人!”
从兜帽制造的黑暗空间中脱颖而出的是明显区别于男性粗犷样貌的精致面庞——瀑布般倾洒而下的银色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温暖柔和的光泽,粉嫩的面庞仿佛伸手就能掐出大量的水分。
是女人,还是个比绝世美女还美的绝世美女!怪不得身材如此矮小,说话声音也过于软糯,刚才从露出的侧颜里就能看出是个美人,但看到正脸之后没想到居然远超预期的品质。
“别让这女人跑了,今天说什么也要给我抓住她!”
见到了旅人的真容,克努特改变了自己本来的打算,只玩一次就杀掉也太浪费了,干脆找个藏身地点蓄养起来算了。
“老大,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再想女人!”
“怕什么,就算威利和桑姆落败了我们还有9人。狼群还会畏惧被自己逼到绝路的羔羊吗!”
虽然克努特是以半开玩笑般的口吻说出的此番话语,但凭着对自家头领的了解,马贼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悬崖在面前,狼群在背后吗?不过这句话结合现在的状况似乎应该改成湖泊在背后,狼群在前方吗?狼群啊,你们是那么了不起的生物吗?比起狼群还是更像丧家犬吧。噗哈哈哈。”
面对着杀人不眨眼的盗匪,旅人并没有像常人一般感到害怕,与恐慌恰恰相反少女旅人仍面带笑容用从容不迫的声音调侃着包围自己的匪群。
“说起来你们好像没有杀死我的打算呢。难道说,果然是抵挡不住我的魅力吗?所以说啊,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能交给男人去做,你们只要一看见女人大脑就会立即陷入瘫痪状态。”
“你能畅所欲言的时间也只有现在了!上!”
克努特冷哼一声一挥手,随着放下的手臂几名手下挥舞着各自的武器催动马匹呜呜大叫着奔着旅人冲了过去。
“吼,我倒是不这么觉得。”
正面迎接着奔涌而来的怒涛,少女笑了起来,甜美的微笑带着戏谑的得意——比身体略微矮些的剑身横着抡了出去——“呜啊”冲在最前面的骑手被剑身击中发出闷哼噗通一声摔下了马。
剑身反射出的阳光闪耀了七次,这之后战场上便只剩下了两人,一名是坐在马上优哉游哉的少女旅人,一名是眨眼间就丧失了所有下属茫然失措的马贼头目克努特。
“你……你用了什么魔族邪术?”
强行驱离心中的恐惧,克努特挤压着喉咙发出打着颤的声音。
“谁知道呢,可能我手里的这把剑本来是魔剑也说不定,我自己本身是不亚于魔王实力的魔女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话说,见识了我的实力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打算投降吗?”
“我决定……我决定……”
“我决定?”
强行抑制住抽搐的嘴角,瞪着眼前披着女人外表的生物,克努特挤出肺部残存的恐惧,用可能是生平最大的声音呐喊道:
“我决定把你杀掉!”
“真是会说大话,勇敢的盗匪先生。”
“是不是大话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克努特狂吼着,挥舞着马刀催动战马向少女极速地冲了过去。
“决一胜负吧!”
“愚蠢的家伙。”
旅人像是厌倦了一般重重地叹了口气,用手掌轻拍栗色马的后颈,栗色马立即领会了主人的意图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
就在相对而行的两匹马马头达到平行的那一刻,克努特迅速的对准旅人的胸口将马刀横砍出去,寒芒眼看着就要将旅人分成两半的瞬间,少女突然使劲把腰身向后压低以近乎仰卧的姿势躲过了这一击,裹挟着寒气的刀尖贴着少女的鼻梁擦了过去。
随后两匹马即将错身而过的刹那,少女立刻挺起了身子,以剑柄作为枪头将后脑勺留给自己的克努特打落马下,胜负已然揭晓——原本应该是这样的结局并未发生,被从马上打落的克努特笑了起来,他从怀里摸出了珍藏已久破魔之剑对准旅人的后心扎了出去,对于魔族来说破魔之剑是能攻克他们弱点的致命武器,哪怕是强壮的魔族士兵只要在致命处中了这一剑,也只有死的份了。
破魔剑的剑锋按照克努特所判断的预定轨迹刺入了魔女少女的后心,然而让克努特吃惊的是却并没有鲜血流出来,克努特咬着牙又向里扎深了数寸,但依然是相同的结果。
“怎,怎么会……”
“满足了吗,人类?以人类的身手来说还真是值得称赞呢,了不起的诡计,恰到好处的时机掌握。你从和我交手就一直等待着使用这一招的机会吧,盗匪生?”
“闭嘴!丑陋的魔族你怎么还不死?”
“丑陋?这个词说的是你们吧?趁着魔王被封印的时候擅自进攻魔国,而你呢,维卢玛特村我赶到那里的时候,瓦砾堆砌出的废墟上已经看不出原本村落的模样了,你们干的吧,盗贼先生,还是说应该叫你们“勇者”先生?”
“可恶的女人,绝对要杀掉你,在杀掉之前还要尽情的蹂躏。”
“没人教过你吗?嘴上的逞强并不能代表实力上的得意,你啊,还真是弱啊。话说回来,虽然被刺了不会死,但是一直把这把剑挂在身后很碍事啊,要是带着这个回城的话撞见同伴被怀疑实力也是有可能的。”
抓住前胸钻出来的剑尖魔族少女把破魔剑**丢到了一旁。稍后以完全感觉不到痛苦的声音虚张声势的叫着:
“啊,好,好痛啊。婴儿要出来了!开玩笑的,虽然有些疼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的情况,果然就算是魔族也是有痛感作为身体警报的,这次托您的福还真是学到了,多谢。”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汗毛都在向克努特诉说着对面魔族少女的恐怖,提醒着克努特快逃。虽然克努特自己也有心跑掉,但是对面少女散发的黑色威压紧紧地压制着克努特的生物本能,让他无法如愿逃走。他不得不强忍着恐惧继续听着对手的谈话。
“说起来这把剑是2级破魔剑呢,以一个盗贼的身份得到这个真让我有些吃惊。虽然有些好奇剑的来路,不过这次的谈话重点不是这个,暂且不提。说点别的吧,武器威力的问题,刚才你不是很吃惊的在脸上露出“明明都用上这个了,这个魔族混蛋为什么不死”这种吃惊的表情嘛,这边也破例告诉你一下吧,毕竟也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的情报。物尽其用,不同的人使用相同的武器所产生的威力也是不同的,就好比同一只羽毛笔交给文豪和你写出的东西也是有区别的一般,如果刚才使用这把剑的是哪里的大魔法师说不定我就死了,真替你遗憾,这次使用的人是你,伤害效果基本接近于零,只是让我觉得有些疼罢了。看来我还不会能么轻易的死掉呢。”
看着克努特脸部的不断抽搐,魔族少女像是想到了什么,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哎呀呀,无视你的情感,擅自进行了说明真是抱歉,想必您也感到很无趣吧。那么差不多可以开始进入正题了吧,我呢,非常喜欢人类,一直希望人类和魔族能互相理解,为此而苦苦思索着方法,如果人类和魔族互相体会到对方的苦难的话,会不会稍微成长起来呢?这么说来的话维卢玛特村的村民们死的很痛苦呢,明明只是在村中过着正常的日子却突然被勇者大人们噗嗤一下地杀死了,您如果也体会一下他们的痛苦和绝望的话,会不会稍微的理解一下我们魔族的艰辛呢。”
“……难,难道说……你这家伙。”
“回答正确,就是那个“难道说”,不愧是勇者大人,还真是聪明呢。先从村口死去的老爷爷开始吧,他的痛楚嘛,我想想,被斩断了手臂之后心脏被刺穿了?接着村中水井边小姑娘的死法是先被轮X之后,颈部动脉被割断造成大出血,因为身体的原因,前轮X那条就pass了,接着向里走石匠师傅的死法是被灌下了毒药再接着嘛……哎呀,这可不行呢,勇者大人,还没有处刑就提前就装作晕倒可是不被允许的事情,我会在处刑期间一直使用清醒魔法让您保持清醒的。另外,我可是很有爱心的,如果您在受刑期间濒死的话,手头的恢复魔法也会让您立马恢复到活蹦乱跳的状态的。”
克努特眼中最后看到的光景是少女绝美的脸庞上挂着的——犹如复仇女神般裹挟着嗜血气息,残忍却又美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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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不是写的有些严肃呢,接下来的几章章因为暂时性的和平了会欢乐些,嗯感冒了忍着头疼打的这章 有些不足请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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